2023/06/29

龍瑛宗的《貘》,日本時代的現代化,是一種食夢的變質

參加了星期六在北埔的龍瑛宗文學館的活動,朱宥勳用很短很短的時間分析了《貘》這篇文章。

這篇短篇是描述北埔的富四代徐青松在清領時期曾祖父百年前白手起家申請成為墾戶,曾祖父懷抱著夢想趕走高砂族,克服了北埔的「瘴煙蠻霧」的疾病,累積了大量的財富。

簡單的來說,這是寫給日本人看得異國故事,朱宥勳說。

的確,這個故事在台灣幾乎就是人人熟悉的故事,但,為什麼龍瑛宗花了那麼多篇幅,介紹北埔山丘上大地主的生活呢?而且還鉅細靡遺地把家族每一個人都描述了出來。

曾祖父無後,從新竹竹塹城抱來的小孩,就是徐青松的祖父,祖父生了幾個小孩,老大抽鴉片煙妻妾成群子女眾多,老二很胖有個白痴兒子,老三瘦高英俊打獵喜歡讀書有憂鬱症後來到北平,老四早死,老五是個律師。而這個家族的女性愛聽三娘教子、活捉三郎的戲曲。

傳到了徐青松這一代,就是哆啦A夢中的小夫,帶著小衫(敘事者龍瑛宗)的故事,貘這個動物在日本神話傳說中是把噩夢吃掉的動物,但實質上小衫是很想要變成小夫的有錢有勢,但看著從小到大沒有夢想,整個家族內非常富麗堂皇,但他卻蜉蝣天地甚麼都不想做,即使是成績不太好,未來可能也可以苟活在人世。

小衫對於少年的性愛充滿了崇高聖潔的夢,而小夫(徐青松)卻隨便找了一個採茶婦人就做愛了,把少年的第一次就"花"掉了,這個純真又美好的夢就消失了。

大部分人對於龍瑛宗的文章多用於批評日本殖民統治這個角度,但對於現代化(如:留聲機)、資本主義的社會,投機與賭博這種台灣人的個性並沒有多所琢磨,表面上好像看著富不過三代這樣的宿命,但更多的比喻,其實很值得大家思考,用這樣的角度,會不會這篇短文要給大家的啟示並不是統治者的壓榨呢?

曾祖父刻苦耐勞但無後,徐家並沒有傳承到這個基因,龍瑛宗認為傳統的麒麟其實是貘,不同的人看到不同動物有不同的解讀,這個從清領到日治時代改朝換代的轉換,不同的讀者也有不同的結果。

這篇短篇很像藝術電影,表面看起來只是淡淡的敘事,但每一個段落,每一個場景,都很值得拿出來做心理分析,最後徐青松變成了貘這個動物,失去了生活中對夢想的追求,他或許可以醉生夢死繼續做富四代,逐漸衰敗,但其實若他轉念奮發,被人踩在地上也可以有所成就。

書寫這篇文章是1941年書寫,龍瑛宗先前從南投拚了命調回台北,但後來又被調到花蓮,這次他再也不隱忍,辭職回台北的日日新報從事他喜歡的書寫工作,位於中央山脈的兩側,讓這篇食夢貘有了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遐想。

ps. 最近的閃電俠電影,若沒有受到磨難的閃電俠,他可以成為閃電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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