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01.06,屏東,天使蛋捲家的後院。
『停!暫停!就這樣讓我好好看一下。伸手摸摸清涼,軟嫩嫩的藍,是滿船東來的水?寬敞的藍布蓬?還是比162公分的我高上千萬倍不止的天空?』
這是高中時,我在作文簿上寫下的。寫的是屏東的天空。那時候的我還沒看過灰濛濛的台北天空、沒看過巴里島碧海襯托蔚藍的天空、沒看過布拉格像個女孩子陰晴不停的天空、沒看過彷彿伸手就能夠觸摸到的西藏天空。
可是,即使天空不說話,我就知道是它。那是一種我遺忘多時並在歲月中破碎不堪的藍,它清新的特質染藍了18歲以前的我。記得每一次去台北參加營隊,如果有人問我屏東市有什麼特別的?『屏東的天空很藍很藍。』那時候,對於生活在一片絕對藍色天空下,有難以解釋的驕傲。
18歲以後我到了台北,住在租來的小套房,房間裡的小窗戶成了丈量天空的單位,理所當然的,藍天白雲成了一種奢侈。等到在台北,我的身分從旅人換成了居民,這時候的天空,又已經走到什麼地步呢?我甚至忘記南端的故鄉有一片完整無瑕的藍天。
小眼睛先生在說:「我慶幸現實生活中,大部分人的角色多半是在居民與旅行者間轉換。」因為他擔心選擇當旅人,終將會因找不到興味而覺得索然無味。而我呢,在離家很久之後,走過一些國家之後,當我在屏東之外的地方已經找不到興味之後,我決定回屏東。
我說,雖然是回家,可是卻像是開啟另一趟旅行,一場重新找尋那種單純被天空感動的旅行。然後,當我透著自家後院的盆栽看著這一片藍天,我知道自己找到這次旅行的意義。這也是回家的意義。
這是小眼睛先生的旅行的意義,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