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嘎咕鬼(Gargouille)就是安裝在屋頂上,用來排掉雨水的排水溝。
翻開西方建築史,這鬼本來是羅馬式建築上的一項特色,到了那些競相掙脫地心引力的哥德式建築,把原先這些還不會搞鬼的嘎咕鬼接收過來,幫它們繁殖,哥德時期的建築師傅發現,嘎咕鬼愈多,對屋頂結構愈有利,教它們伸長脖子,本來是一塊粗粗短短,愈變愈長,這樣雨水才能吐得愈遠,不會滲進牆根動搖國本,最後也不要它們噴水了,乾脆另立名目,讓他們立在屋頂上專心當鬼。最有名的,當然就是巴黎聖母院上頭那幾尊「若有所思」了。
現代聖母院上的嘎咕鬼,幾乎都是十九世紀中葉在Violet-le-Duc所領導的整修工作中才又裝上去的,在此之前,聖母院的排水口長什麼樣?屋頂上有沒有那些嘎咕鬼雕像?待考。但可以確定的是,迪士尼「鐘樓怪人」動畫片裡的嘎咕鬼,是按著Violet-le-Duc的那幾隻畫的,而「鐘樓怪人」故事卻是發生在十五世紀,時間點有些問題。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天主教是主張善惡不兩立的,一座天主教堂上,放那麼多猙獰惡鬼,有什麼意思?有人說是為了警惕信徒,但我看不出光一個鬼雕像要人家警惕什麼,嚇人倒是可以,再說聖母院上面那些嘎咕鬼一副坐在馬桶上的樣子,不知怎麼嚇人?
又有人說那是類似護身符,用來保護教堂,但天主教會使這種跟巫婆作法差不多的手段?我也不太相信。
第三種說法,謂嘎咕鬼乃象徵著基督教降臨之前的「大自然」――換句話說就是基督教之前的那些原始宗教信仰――,讓這些被降伏的異教徒嘎咕鬼爬滿整座教堂,可以炫燿教會如何地浩瀚偉大。
目前我看第三種說法比較順眼,但仍缺乏有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