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里】哥雅的瑪哈

瑪哈在西班牙文是漂亮少女的意思，就是今日的『正妹』，所以有人就懷疑這幅畫是畫委託人公爵夫人，也懷疑畫家哥雅跟公爵夫人有一腿。


哥雅／裸體的瑪哈／1797-1800年／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


哥雅／著衣的瑪哈／1798-1805年／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

我就很好奇的去找阿爾巴公爵夫人的畫像出來，還真的有點像。這樣的傳聞並不是沒有根據的。1796年，公爵夫人的丈夫過世，這段期間哥雅與公爵夫人待在一處住所，畫了不少公爵夫人的畫像。1802年，公爵夫人四十歲過世，雖然表面上說是肺結核，但是有人就臆測是中毒而死。


哥雅／穿白衣的公爵夫人／1795年

多年來藝術史學家都不願意證實哥雅與公爵夫人有一腿，也有說可能這幅畫作畫的是後來收藏這幅畫作的西班牙皇后，也有人說這是哥雅心目中的情人綜合起來的樣貌，我想或許哥雅與公爵夫人談的是柏拉圖式的戀愛，或者是單戀也說不定。

而這幅畫完成後並沒有公開展示一直被收藏起來，當時西班牙的風情保守，是不容許裸露的畫作，後來西班牙皇室被推翻，這幅畫被查封，教廷評定為『淫穢』，到了1900年這幅畫才被公開展示。

看《著衣的瑪哈》，會注重在女人臉部的表情，挑逗的眼神，這樣的姿勢實在令人遐想。轉眼在看《裸體的瑪哈》對照，就好像著衣的瑪哈是穿著薄紗，讓人亢奮。以往畫家有個習慣，畫作前的準備素描的作品時，必須先畫裸體，然後再慢慢地把衣服穿上去，這幅作品是不是因為哥雅突發奇想而畫下來則不得而知。

看過哥雅一生的畫作，其實非常多樣性，從早期的宮廷肖像畫到希臘神話暗指戰爭的恐怖，一直到活生生的寫實畫風，有人說他開啟了近代繪畫的一扇門。

【馬德里】哥雅的《巨人》、《5月3日馬德里》

1807年，拿破崙的軍隊進入西班牙，把波旁王朝趕下台扶植法國的政治勢力，1813年，拿破崙同意斐迪南七世復位。不久，拿破崙帝國垮台。1823年到1833年，斐迪南七世鎮壓革命者，是西班牙歷史上「黑暗的十年」。


哥雅／巨人／1808-12／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

這幅畫的《巨人》應該就是描述拿破崙入侵後，當時人民的不確定感，地上的人民與動物，四處亂竄，不知道是否是看到這個巨人則不得而知。巨人非常的高，甚至穿過雲霧，每次看到哥雅的畫作，都會覺得是一種無聲或失聲的抗議，充滿了巨大的無奈感。


哥雅／5月3日馬德里／1814／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

但《5月3日馬德里》這幅畫中，寫實的紀錄了法國軍隊屠殺手無寸鐵的人民，哥雅或許是第一個從宮廷藝術家轉變為平民畫家，地下的大型油燈，照著驚恐的人民，有人抱頭痛哭，有人跪求軍人，地下躺著被槍尖刺死，鮮血已經凝結，反抗者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神中透漏著絕望。在歷史中，這樣的場景不斷地重演，暴力者加諸的傷痛永遠無法被消彌。


哥雅／5月3日馬德里（局部）／1814／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

【馬德里】哥雅，查理四世及家族

哥雅原本是宮廷畫家，可是畫完這幅大畫後，就沒有畫宮廷的肖像畫，1792年哥雅生了場大病，聽力喪失，之後的作品從此比較灰暗黑色，拿破崙入侵西班牙，與西班牙內戰期間，哥雅的畫作充滿了恐懼，反映了人們的內心世界。這幅畫這些貴族沒有笑容，不知道為何這樣的畫作，可以被貴族所接受？


哥雅／查理四世及家族／1800-01年／280×336公分／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

在畫面的左手邊暗處，哥雅把自己畫了進去，表情雖然嚴肅，是整個畫作中最自然最正常的人，內心也非常的平靜感。當時拿破崙四處征戰，打著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但是法國大革命後歐洲的王朝漸漸覆亡，被囚禁或是上斷頭台。在這樣的氣氛下，這幅畫內所有的人眼中充滿了不安驚恐。

中央的那個女人，似乎才是整個王朝的掌權者，是皇后瑪麗露莎，站的姿態與委拉斯蓋茲的畫中畫宮女，裡面的瑪格麗特公主一模一樣，而這幅畫中的皇后背後的畫作，是舊約聖經中上帝要摧毀「索多瑪城」的故事，因這座城市充滿了慾望，祂告訴羅得之妻逃離這座城市時絕對不能回頭，但羅得之妻最後還是不捨回身遙望被摧毀的城市，最後被變成了岩柱。這個皇后似乎就是這樣的人，明明知道王朝就要覆亡，可是還一直追求權力。

瑪麗露莎是波旁家族的一員，十四歲就嫁給查理四世，貴族間免不了近親通婚，也因此會有一些遺傳的疾病，查理四世的哥哥智能不足，所以由查理四世接任王位，皇后生了十二個孩子，但據說挑選了高挑英俊的士兵守衛，喜歡被性虐待而晚上經常宮殿中傳出皇后的叫聲。

畫這幅畫當時瑪麗露莎四十八歲，據說牙齒已經掉光，下巴萎縮，牙醫用寶石為她妝點門面，而皇后不服老仍要穿年輕時的衣服。皇后左手邊的小孩，據說是與情人高朵生下的小孩，立法部門禁止小孩的繼承權。皇后右手十一歲的伊莎貝兒公主，曾經想要送給拿破崙當女兒，但被拒絕，後來嫁回波旁王朝。

畫中還有斐迪南王子，左邊穿著藍色衣服那一個，雖然被高朵限制很多事情，也被迫娶了拿坡里的公主，但是後來1814年還是回來接任了王位，在斐迪南旁邊有一個女人沒有面對前面，而轉頭朝向背後的畫，據說那是以後要改畫成斐迪南的太太，但這個回首不又呼應了背後的那幅畫作嗎？

所有的貴族在華麗的服飾與金光閃閃的珠寶裝飾下，顯得像是暴發戶，有人就譏笑這是一家中了樂透彩的雜貨店家庭。後世譏笑西班牙的末代王朝，狠毒的毫不留情面，這些王孫貴族不懂得這些事嗎？這一直是我非常懷疑的一件事情，這幅畫裡面的人物，應該不像現在拍照一樣需要全部的人都到齊，宮廷畫家可以依據之前的素描重繪，不同的時間地點可以結合出一幅末世王朝的歷史故事來。

面對著大片深色系的背景，呼應著前景的俗氣的珠光寶氣，這幅畫是哥雅很經典的諷刺警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