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認識豆腐魚,是在蔡瑞月舞蹈社在玫瑰古蹟開幕的活動裡,本來以為她應該只是舞蹈社的員工,沒想到她只是擔任義務的幫忙,同時期她又在成大台文所念碩士。
會想要作這次的短訪是因為我這一年多來去中寮、美濃農村,或是在台北辦的各類活動,甚至是我買的書,一打開就有豆腐魚的名字,這實在太嚇人了,為什麼有人的文字產量那麼大,而且並不是像我們這種用照片、短文紀錄旅行、活動之類的,而是要論述這些活動在這個時代代表的意義,用比較客觀的態度去思考分析。
1980年出生在台中的豆腐魚,在中女中高一下學期因緣際會下認識了台灣本土文化書局店長紀敏雄博士,又參加台大自然保育社的活動,興起了想要在學校成立台灣文學研究的社團「台灣文化研究社」,那時是1996年的8月,回想我高二時在做什麼?壓根不會想要投身或是號召這樣的研究。
當時校園氣氛仍視「本土、台灣」為洪水猛獸,彰中台文社指導老師呂興忠鼓勵豆腐魚要考上好學校、證明「愛台灣的小孩也會讀書」,高三她全心投入準備聯考,考上了台大政治系,想要投入傳聞中的學運社團,學姐卻告訴她「這已不是那個抗爭的年代」,她一度失望、只想專注在自己的個人生活,也談了不到一個月的戀愛,呂興忠老師的一通電話,「妳要不要再把以前的伙伴找回來、一起回來帶賴和全國高中生台灣文學營?」,讓她又回到社會關懷那條路上。
在政治系上,很多老師多半保守、不太談台灣社會的現實問題,系主任卸任後,多半能到國民黨任職,這樣的學術風氣,讓豆腐魚心灰意冷,原本對法律有興趣的她,選修了不少法律系的課。
豆腐魚政治系沒有唸畢業,後來因為「地方文化館」的專案,到了美濃在鍾理和文學紀念館工作,那段時間什麼樣的工作都做了,觀光客只來上個廁所的觀光文化,不但要打掃廁所,也協助基金會辦理紀念館地目變更的工作,她才知道當年因為戒嚴時代的規定、不能成立民間紀念館,二十多年來這個紀念作家鍾理和的館舍,只能屈就以「農舍」的名目存在。1996年後,即使我們自認為已經跨入民主時代,總統都已經民選,可是在公務體系的官僚體制下,紀念館的成立與經營,還是那樣的艱困,對於台灣作家的紀念與認識,還是那樣的不了解。
我昨日上午剛好去參與了官方所舉辦的蔣渭水在大稻埕附件的行跡導覽,跟豆腐魚談到蔣渭水,她分析當時社會運動的左右分裂,對蔣渭水的生平娓娓道來,那時民眾黨內部也有分裂的許多聲音,後來日本因為戰爭而把民眾黨掃除。我高中的時候,蔣渭水的生平記事,還是從黨外刊物得知,但是到了現在,我們對蔣渭水這個人還是那樣的模糊。
豆腐魚在成大台文所的論文是『開展公共領域‧擊向糖業帝國主義——論台灣知識份子的糖業書寫(1920-1930年代) 』,其實日本時代,台灣的知識份子已經在報刊發表論述、文學作品,甚至協助農民運動,對抗日本殖民台灣不公的糖業政策,無論是楊逵或是賴和等用文學寫作,讓我們還原與了解那個年代的農民組織與生活方式。
為什麼會在各類的社會運動見到豆腐魚的文字,甚至是不計一切的努力付出,這個是我一直無法了解的,是熱情嗎?還是對社會的關懷?從2000年政黨輪替後,核四運動,美濃水庫等等當時的社會運動一直到現在還是爭議不斷,我們無法有效的推行與落實民主制度,尊重這塊土地上所有的人,甚至是去年的新莊樂生運動。在我眼中的豆腐魚,她就是要實際投身讓大家了解這些事情的真諦,我們需要一個有正義公理的社會。
老天似乎給在台灣這塊土地的人民開了一個大玩笑,將有著不同、甚至是對立的二戰歷史記憶的本省人(日本國民)、外省人(中國國民)放在同一座島上,也讓「什麼是『我們的』歷史?」這個原本簡單的問題變得困難。當年原住民與日本人的霧社事件開端,當年台灣人與日本殖民時期的關係,一直到國民黨退守來台,對抗共產黨的這一連串的歷史至今,我們一直沒有正視這段歷史,現在對中國的各種政策雖然開放多年了,很多人就是不願意相信各種歷史的存在。
現在,當我問她當前政治的環境,心情是怎樣的?豆腐魚相信,唯有張開雙手,擁抱所有人,真切的關懷,即使有時會遇到無力、沮喪的情況,一步一腳印的去做,未來在台灣各種族群也都能彼此的尊重與平等的看待。非台籍(外籍)配偶來台已久,這是現在進行式,我們又用了怎樣的態度去看待她們?
未來的路,怎樣走?豆腐魚說她要從事公共領域與女性的研究,無論是投入蔡瑞月基金會,或是《女人屐痕Ⅱ》稿約,引導了豆腐魚去認識台灣女性現身公共領域的不易,這部份是她博士班想要深入研究的。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對社會的關懷,還有一份赤子真心,雖然小我十歲,感覺看事情的角度很成熟,願她這樣的人生有很大的收穫。
相關網站:
豆腐魚聽自言自語
《玫瑰古蹟》 蔡瑞月舞蹈研究社
《原鄉人》鍾理和傳記
女人屐痕II:台灣女性文化地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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